【育儿】乳企“霸王条款”压价收奶 奶农骑“牛”难下

为什么奶农模式陷入困境

乳品企业带路，也要带领奶农一起致富。企业赚不了大钱，奶农却苦不堪言，铤而走险，减少收入，自生自灭

日前，《旺旺》新闻周刊记者在内蒙古调研期间发现，我国乳品企业+奶农的发展模式陷入严重困境，中国乳品市场生态平衡遭遇潜在巨大风险。

一方面，随着产业集中度的加强和市场的恢复，乳品企业的利润大幅提高。2014年蒙牛和伊利乳业巨头营业收入均超过500亿元，利润分别增长44.1%和71%；另一方面，由于收入逐年大幅下降，大量奶农陷入困境，纷纷退出养殖。2014年下半年，甚至爆发了史上最严重的倒奶风波。

对此，本报记者近日走访了中国最大的乳品产区内蒙古自治区四个旗(县、区)的六个乳品社区和牧场，听取了十多位奶农讲述乳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奶农很难骑牛

在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区木里土镇西海李四台村，奶农魏占德告诉《王维新闻周刊》记者，2007年的牛奶价格是3元/公斤。从那以后8年只涨了每公斤0.4元，同期成本却大幅度上涨。2013年蒙牛要求农民集中养牛，2014年进一步要求奶牛购买蒙牛提供的高价草和材料。虽然牛奶质量高，但农民的成本也增加了。

赤峰市平庄镇前进村的奶农邢智勇算了一笔账。当他自己喂饲料时，他在牛一总共支付了30元饲料费。现在用了企业提供的草料，需要50元，每月花费近600元。本来一个月赚不到1000，现在只能赚500左右，不算牛被淘汰生病。

除了空的利润被压缩之外，奶农不得不承担的风险要大得多。采访中，魏占德家的两头奶牛得了乳腺炎，用了近10天才使药物残留指数恢复正常。现在质量要求严格，牛一生病就死，一只牛每天要交70块钱。

奶农普遍反映，乳品企业对质量要求有了很大提高，但没有给予奶农足够的指导。比如赤峰市的一个奶农，只知道阿奇霉素不含青霉素，就给病牛吃了。但在检测牛奶时，他被告知阿奇霉素含有红霉素，这是另一个严格调查的对象，奶牛体内的红霉素需要45天才能去除，所以他不得不卖掉所有这些奶牛，直接损失了10多万元。

邢智勇抱怨说，由于乳制品企业谈论的技术与实际理论脱节，奶农只能自己探索。其实这几年他们(企业)对奶农的帮助并不大。

对于这些还在坚持的奶农来说，最大的担心就是难以坚持。这些年来，他们投入了几万元，几十万元，很多都有贷款。现在乳品企业要求升级改造，奶农只能无条件适应，否则不合作就走人。

一些奶农想卖牛，刚好赶上今年奶牛价格的大幅下跌。很多奶农别无选择，只能说自己骑牛难，乳品企业要带路。他们也要带领奶农一起致富，不能赚很多钱。但是奶农苦了又苦，承担风险，减少收入，自生自灭。

乳品合作社陷入了自力更生的困境

看不到未来，只好把去年的牛全卖了。3月底，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乌日都巴加布拉加嘎查村春寒料峭，牧民白得很。伊拉告诉《王维新闻周刊》记者，她养了一辈子牛，怀着很大的希望加入了乳品合作社，但现在她对养牛失去了信心。武里杜巴加布拉格奶牛养殖协会前主席今年转而养马。

近十年来，乌兹别克斯坦、巴嘎、布拉格、嘎查等国家都曾多次尝试通过自身努力发展奶业，但屡遭失败。50年代开始在嘎查养牛。2002年被评为全市乳肉型西门塔尔牛养殖基地。牛奶曾经是嘎查580多名农牧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2004年，市场最好的时候，卖牛奶净收入6000多元。

嘎查省长刘金山回忆说，2004年，一直在嘎查收奶的科尔沁乳业公司被一家大型外资乳品加工企业收购。新企业不收嘎查的奶。奶农突然没地方交奶了，奶只能喂小牛，吃，甩，农民收入开始下降。2011年，Wuri Dubaga布拉格嘎查立志复兴，成立养牛合作社，进行集中饲养，扩大养殖场，建设挤奶站，改良奶种，将牛奶制成奶豆腐、奶皮、手工酸奶等具有民族特色的奶制品出售& hellip& hellip但是手工民族奶食品没有国家标准，合作社无法获得相关的生产销售许可证。

目前，乌兹别克斯坦巴格布拉格加查有1000头泌乳奶牛，平均每头奶牛日产奶20公斤左右。然而，许多奶牛没有被挤奶，因为它们太拥挤而不能出售。刘金山说，如果有牛奶市场，牧民的收入将增加30% ~ 40%，达到每年1万多元，但现在他们缺乏支持。

听说很多地方都有养牛政策，但是我们这里没有。嘎查里村民反映，近年来，对基础牛和冷冻精液的选择没有支持。但与此同时，生态逐渐退化，牧民不得不从放养改为舍饲，饲养成本大大增加。卖犊牛和肉牛的收入越来越少，现在特别渴望找到靠牛奶发家致富的方法。

陷入困境的乌里杜·巴嘎布拉格加查只是许多濒临消失或已经消失的牛奶村之一。本报记者了解到，内蒙古为了保证牛奶质量，近三年取消了1000多个日产奶量不足1吨的奶站，但原本给这些奶站送牛奶的奶农的后续生计问题基本都是靠自己解决的。

乳品企业的霸王条款降价收奶

采访过程中，不少奶农向《旺旺》新闻周刊记者反映，部分乳品企业凭借市场支配地位，存在降价收奶行为，甚至强行买卖。

赤峰市一家乳品合作社的董事长宋女士说，从去年开始，牛奶价格每公斤下降了1元，其中公开的价格下跌是每几个月一次，而黑暗的价格下跌经常发生。合作社生产的牛奶一直是一个标准，但到了乳品企业检验，质量有时高有时低。经常是政府相关部门去乳品企业检查，指标比较高。她说:我们签的合同是霸王合同，检测是乳品公司说了算，没有看到第三方检测机构。

奶农邢智勇表示，如今，只要有一项检测指标略低于标准，乳品企业就拒绝接受牛奶。问题是企业去年自己增加了很多测试项目，但是这些项目没有在合同中写明。他说:我感觉从1月到6、7月，公司用不了那么多原奶，就增加检测次数，提高标准，好像是故意刁难。

据内蒙古有关部门调查，乳品企业对原料奶收购标准存在双重标准。当原料奶过剩时，乳品加工企业往往会执行相对较高的标准，如企业标准中的体细胞问题、最低供奶量问题等，会成为拒收或降价的理由；鲜奶供应不足时，乳品企业争夺奶源，检测标准相对降低，一切服务于保证奶源供应。

类似于乳品企业这种单方面的霸王规定，奶农必须遵守的还有很多。比如赤峰市的一些乳品小区，如果牛奶中发现抗生素，不仅当天乳品企业不接受，当月结算牛奶货款时，所有牛奶的价格都会被扣除0.2元/公斤。

除了强迫奶农使用自己的饲料，乳品企业还向奶农出售纸巾、药浴、奶管、试剂和疫苗等产品。宋女士说，2014年她家的奶牛接种了政府免费提供的三级疫苗后一个月左右，乳品公司又要让奶农再接种一次乳品公司提供的同样的疫苗，一瓶2500元，这让她很心疼，也很生气。一头牛在短时间内打了这么频繁的疫苗，且不说有没有必要，连牛都受不了。但是你不能接种疫苗，否则乳品企业不会接受你的牛奶。

赤峰同心牧场的一位合伙人证实了上述说法。她说乳品企业要求高，起点好，但不能伤害奶农。从去年到现在，我牧场根据乳品企业的要求，投入了100多万元进行升级改造。恐怕我们今年必须投资。企业要求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难做的企业就不管。

迫切需要建立奶农利益保护机制

内蒙古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于光君告诉《旺旺》新闻周刊记者，发达国家奶业能够保持稳定的主要原因是奶农、企业和社会形成了稳定的利益联动关系。如果出现供需失衡，各方都会挺身而出，分担损失和风险。

内蒙古农牧部门负责人认为，提高标准将迫使奶业向规模化、现代化发展，虽然是好事，但企业也要保护奶农的利益。如果乳品企业过于依赖国外奶粉，国内奶源基数会进一步萎缩。国外一旦涨价，2013年就会出现奶潮。

有经验的奶农流失太快，会导致专业劳动力的缺乏。据行业统计，2008年中国奶农超过260万，2012年不到200万。因为奶农戒得太快，2013年全国出现了奶荒。据公开数据显示，2014年内蒙古荷斯坦奶牛总数比2013年减少9万头，其中规模增加32.5万头，但散养户退出41.6万头。

为了应对再次出现奶荒的可能，各大乳品企业纷纷从国外进口质优价廉的奶粉，随后在2014年出现了原料奶过剩、奶农倒奶的现象。

gfsi董事长易表示，中国要想提高整个牛奶供应链的质量，必须从培养专业农民开始，而中国在这方面远远落后于其他国家。保证专业奶农在不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能够保证乳品生产原料的稳定供应。

现在，于光君认为，除了同情奶农，各方还应该讨论如何建立合理的风险分担机制，以确保乳制品行业的健康发展。例如，政府和乳品企业需要在资金、设备和技术上为中小奶农提供支持。通过企业孵化家庭农场、丰富融资渠道、降低中小奶农进入壁垒、多方合作加大专业奶农培训等手段，稳定养殖团队，逐步培育现代专业奶农。□